少年的誓言热烈纯粹。
白桦有点感叹。从她记事开始,无论是上辈子,还是这辈子,她从来不轻易发誓。更不要说为了别人。
但现在有了。
如果说,强烈的希望一个人活下去也算誓言的话。
安抬眼,诧异的看着生命树,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话。
但出于对生命树的尊重与服从,他将左手缓缓地贴上了树干。
一阵强光迸发,刺的旁观二人立刻闭上了眼睛。
空荡的夜空下回荡着着精灵凄惨嚎叫。
白桦捂着眼睛,从指缝里努力向外窥视。
安右手攥着左手的手腕,疯狂的在地上打滚哭嚎。
白桦心里一紧,安手中的那一抹红色,像极了她在入梦前触摸的红色光球。
她下意识的想拉住白千会的手,却在触摸到的一刻,这块梦境轰然崩塌。
白桦向下坠落,又陷入了一种漂浮的虚无感。
四周的虚空让她无法受力,白桦四肢在空中乱抓。
长久的虚空会让人感到时间和空间的流逝,白桦已经隐隐感觉到自己有一些感官在逐渐被剥离。
她心里一凉。
如果梦境能还原一部分现实,这或许是一种不良的预兆。
梦节虫吞噬的梦境以破碎的形式消失,现在是否可以代表唯一能杀死它的安的精神遭到了猛烈的攻击。
一直藏在她头发中的半把千丝像是受到了某种感召,轻柔的游走出来,缠住了她的手腕。
就是这一捧轻轻巧巧的千丝。让她顿时有了指针。
她颤抖的呼出一口气,向前走去。
等到微弱的光芒出现,白桦继续向前,竟然回到了那个破碎的小树屋。
不过很明显,现在梦的视角变化了。
白桦看着有点眼熟的被子,沉思着这段梦境的由来。
如果说梦节虫吞吃梦境,那么这段梦境究竟是谁的?
一阵混乱的脚步声打断了她的思考。
白桦冷静的看着大量精灵闯入树屋,伴随着呛人的药味,昏迷的的安就被抬进来了。
她有点诧异,想看个仔细,觉惊觉自己根本没有办法挪动。
她瞄到耳侧的灿金色的长发,心中隐隐有了猜测。
白桦像个木偶似的坐在床上看着一群人的来来往往,等到大部分精灵离开,一位年长的女性精灵走过来。
她神色严肃,不带感情的陈述:“薇薇安,安惹怒了生命树。”
“虽然已经被生命树惩戒,但是长老们在对他的无理冒犯进行裁决后,决定让他暂时禁足在这间屋子。”
“南希姐姐……”白桦感觉眼眶一酸,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下“可是你也知道,我没法走路……”
南希温柔但残忍的摇头:“这是所有长老做的决定,无法违背。我已经将药方留在那里,其他的,也不能帮忙了。”
白桦心里暗骂这群精灵还真是会挑时间整人,一个残废一个瘫子,禁足瘫子,难道是让残废来照顾瘫子?真是滑稽可笑。
等南希走了,薇薇安还是坐在床上默默流泪。
白桦已经有点烦了,如果是她,肯定会选择先睡觉再想办法。
也不知到薇薇安后来到底经历了什么,居然成为了独当一面的大炼金术师。现在这个小哭包让她实在没有办法共情。
白桦身心俱疲,可能是和薇薇安共用一个身体的原因,情绪有点被带着跑,莫名其妙的想到了不知所踪的白千会,感觉惨淡的人生又多了一点愁苦。
薇薇安掀开了被子。
白桦有点诧异,不知道这个小姑娘到底要在深夜干什么。
薇薇安抱着头,努力蜷缩,从床上滚了下去。
白桦被撞的眼冒金星,她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,自己居然和薇薇安的痛觉共通。
薇薇安的抽泣声更大了些,她抱着头颤抖着哭了一会,等到稍微冷静了,用手肘撑着地,一点一点向安的方向爬去。
明明是三步路的距离,却花了很长很长的时间。
金发拖拽在地上,几次三番的缠住她的手臂。
薇薇安把眼泪擦干净,努力撑起身体去够床头柜上的纸。
她借着月光仔细辨认着草药的名字,默念了很久,确定自己可以背下来以后,才小心翼翼的把它压在了安的枕头底下。
她再一次向角落爬去,踌躇很久,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,拿起了早已落灰的假肢。
她掸落浮灰,生疏的将它装配好。
由于害怕,她重新爬回自己的床边,扶着床沿颤颤巍巍的曲起一只脚。
现在已经没有人能扶着她了。
也就是在发力的一瞬间,大腿断面的疼痛向是有千万只虫子撕咬。
薇薇安惊叫一声,立刻失去平衡,额角磕在床头。
“饶了我吧!闹腾半夜了,还让不让人休息。”临近树屋传来了清晰的咒骂,显然是希望闹出动静的人能听见,语气就像咀嚼干树皮那样生硬。
薇薇安一手捂着冒血的额角,一手捂着嘴。她侧身躺在地上,颤抖的小口喘息着,眼前的景象不断的拉扯变形,翻着奇异的雪花点。
她感受着眼泪和血迹从脸上爬过的微痒。
血迹顺着雪白饱满的额头划过,流进灿金的长发里。
这次薇薇安很快平静下来,她拆下假肢,检查了自己的伤口。
她再次折返回床头柜,在拿出药水和纱布后,顺便拿出了一把剪刀。
薇薇安笨拙的处理着她能处理到的伤口,背部的擦伤也只能先放着不管了。
她把药水倒在纱布上,闭上眼摁在了额头上。
确定不再流血后,她丢开被血浸染的纱布,拿起了金色的剪刀。
“咔嚓,咔嚓”的声音有规律的响起。
染了血的长发纠缠着落到地上,原本及腰的长发就这样被它的主人舍弃了。
薇薇安剪了一条干净的纱布把头发扎起来,有的地方剪得太短,扎不起来,只能尴尬的翘着。
薇薇安避开视线,不去看镜子中的自己,把东西收拾好后爬回去。
在确定了自己上不去床后,她伸长手臂拖拽下被子,躺在冰凉的地板上闭上了眼。
地板实在是太硬了。
此时只有白桦和她自己知道,薇薇安努力了很久,才在过度疲惫后的头疼下,迷迷糊糊的昏睡过去。
惨白的月光照在她雪白的下颌,干涸的血痕与泪渍交错。
像一块碎裂的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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